魂系李苏
李白的诗是不需要人去介绍和诠释的,一看就懂得,一读就明白。“三月咸阳城,千花昼如锦。谁能春独愁?对此径须饮。”简直就是大白话,这么好的春光,谁能对春愁闷呢?来来来,赶紧喝酒去!八九岁的年纪读李白的诗便一下子沉迷其间,为他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去还复来”的豪迈击节,为他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的飘逸感叹,更为他“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”的意趣折服……他是碎叶河畔那个贪玩的幼童,与磨杵老妪留下“只要功夫深,铁杵磨成针”的典故;他是长安城内呼朋唤友、推杯换盏的俊朗青年,千金散去换来世态炎凉的人生感悟;他是皇帝塌上故作醉态、戏弄权臣的诗人,落笔惊心终不能为君所用——与其说是被李白的诗拨动了心弦,莫若说是被李白的人叩醒了心扉。这个隔着千年的历史人物,以他一生的坚守自我、澄澈本心,以他惊天地、泣鬼神的笔触,成为贯穿我整个少女时代的梦中“谪仙人”。
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“长江绕郭知鱼美,好竹连山觉笋香”“已倾潘子错注水,更觅君家为甚酥”“慢着火,少着水,柴头灶烟焰不起”……与苏东坡的邂逅由“吃”而起。年少时到饭店吃饭,对于我“明明是猪肘子为啥叫东坡肉”的疑问,父亲无从作答,便买了一本《万古风流苏东坡》的书丢给我,让我从书中找答案。原来少年成名的苏东坡为人直率,不晓得守拙圆融,空有宰相之才,却因无意中得罪小人,一句“根到九泉无曲处,世间唯有蛰龙知”而卷入“乌台诗案”被贬,此后一生大起大落,忽贬忽用,然而无论身处何位、人在何方,苏东坡始终心系百姓,造福一方,先后留下了“苏堤春晓”“三潭印月”等民心工程。世人皆以为苏东坡那句“心似已灰之木,身如不系之舟”是对一生起落坎坷的叹息,实则这才是身心不为外物所扰的人生最高境界。
后来,读了许多人的诗,念了许多人的词,知晓了许多名留青史的典籍故事,然而能让我于行走坐卧之间时时想起,能让我在人至中年仍然心神荡漾的,仍旧只是李白与苏东坡。李白骨子里的浪漫与洒脱使得他的诗如旭日之磅礴、夏莲之灿烂,每一句都自胸腔奔涌而出,绝不造作,更无滞涩;而东坡之清傲、之豁达,则于诗作中显出胸有万卷之才情、笔无点尘之高旷。
有此二人及诗作相伴,便觉每一日都是有味的,每一日都是可喜的。(洛阳市西工区纪委监委 白剑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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